從加州回來之後,又要開始另外一趟的旅程:前往紐約福智教室當義工。

這是五月的時候,答應Joycelyn的事情。但是事實上我也很少參與到事前的準備工作。或許我也只是沽名釣譽地想要去玩,當義工,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工作,我當初有沒有這麼發心?我想,或許沒有。

如同女友所說的,當我真正到了那一個環境,很多發心就會從此開始。她說的很對,當我搭飛機下了Laguadia機場的時候,宋佩芳師姐來載我,我彷彿就變成了那個很虔誠的佛教徒。

前往Laguadia的飛機是從MKE機場飛,原以為可以坐最早的那班飛機前往MKE,但是估算錯誤,理論上應該搭前一晚的車,到機場睡一個晚上之後,再搭飛機。然而有一位學弟很有義氣的把我載到MKE,然後他再一個人開回Madison。真是謝謝他了。

到紐約的時候,大概是中午時分,跟著許多師姐用餐,沒有意料的,林金枝老師在我們的前一晚就到了紐約。

金枝老師算是福智團體之中,跟我們大專青年最為親近的一位全職義工,我們習慣叫那些義工們為老師,我們都是從對方學習到東西的人。從她的身上,可以看到一位在家人是如何修行自己。她的許多言行都是我很欽佩的。同時,她也是我在台灣廣論班的副班長。會在紐約遇到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金枝老師對我還有印象也是令我很意外的事情,對她來說每一年要認識的年輕人很多,我也不是特別優秀的人,不過她就是會記得住每一個她認得的名字跟長相,或許這也是她宿生修來的好記性吧!

跟金枝老師同行的,還有梁曉藍老師以及葉采靈。采靈這個名字我一直有聽到,據說采靈跟乾生算是海外同學會的會長之類的人,上次我到紐約教室的時候,也有跟她有一面之緣。梁曉藍老師是在LA長大的台灣人,英文之好當然是沒有話說,但是她的中文也是意外地台灣口音,而且在營隊其間,我對於她的笑容很有感覺,每一次大專青年在台上表演,她就在台下努力地為大家鼓勵加油著,就算再不熟練的劇碼,在她的笑容加持之下,彷彿一切都沒有問題地迎刃而解了!

一起吃飯的,還有周大雅,她也是在紐約念書,然後在紐約找到工作的大專學生,我不知道她多大年紀。我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她的笑容,我上次來到紐約教室,就有點被她的笑容給迷倒。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她結下了這麼好的緣,一見就歡喜。

吃完飯,幫忙廚房的幸娟師姐跟美枝師姐做蘿蔔糕。我真的覺得那些阿姨阿嬤老一輩的人真的很強,我就親眼看著蘿蔔變成成蘿蔔糕。這兩位師姐年紀都可以當我阿嬤了,但是還是每天都來當義工。跟她們相處,講的是台語,雖然我的台語不是那麼好,但是還是有機會可以練習一下,

下午就在幫忙文書工作之中度過。由於紐學教室也是第一次辦大專營這種要過夜的活動,深怕有很多細節沒有考慮周密,所以每一組的負責人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規畫。提早營隊開始的兩天前到,我就看到這些工作人的辛勞。

晚餐也是在紐約教室那邊用完,享受下午師姐做的蘿蔔糕之後,跟著讚頌班一起上課,然後才回到蔣美玉師姐家。

蔣美玉師姐跟她的妹妹蔣美美,都是在紐約定居的香港人,他們家人彼此之間溝通是講廣東話,美玉師姐講話有很重的廣東腔,好像那些港星在講普通話一樣。我在紐約四個晚上之中,有三個晚上是住在美玉師姐家。她家的地下室是洗衣間跟她兒子的房間,美玉師姐的兒子已經在工作而且在外面買了一棟房子,所以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空出的房間就變成我臨時的住宿。

美玉師姐住的地方離紐約教室並不遠,不過還是得開車接送。師姐的婆婆已經九十一歲了,還是很健壯,家中有一隻狗,也是有年紀了,看到他們家,就會很自然的想到有關人生八苦裡面的老苦。


紐約教室的師姐們都對來自Wisconsin的我很好奇,對他們來說,Wisconsin的位置就是在中西部的某一個地方,而且有一個生面孔出現在教室,自然而然的,大家都會找我聊天。第二天早餐在美玉師姐家裡吃過之後,就出發前往教室。今天是營隊的前一天,也有一個總彩排,理論上大部份的東西都已經要就定位了。就我來看,營隊的進度有點落後,不過每一個師姐似乎都是虛有成竹一樣,金枝老師也是一直在給我們鼓勵打氣。在這裡,不知不覺之中,就很快的成為大家的好朋友,團體裡的規屬感,在這裡很容易找得到。

目前我也只能幫忙排桌椅布置等等硬體的工作,其他像是教學等等軟體的工作,我也無法參與。

能夠來到這邊,也是希望我自己可以在這個營隊獲得了一些什麼,像是可以上到大專營的課程之類的。但是其實我學到最多的,是來自於每一個在這個營隊付出的人。從每一個人的工作之間,他們如何協調事物,替學員設想,然後一起完成它。

因為是團體的綠故,每一位義工都是很認真的做事情,他們沒有薪水,但是他們也在賺,賺的是資糧。每一件事情都有它的順緣,種子會發芽需要很多環境的幫助,陽光、士壞、水等等,這些外面的東西就是資糧,很難用單位去計量,而且我們每一個念頭都是一顆種子,種子何時會發芽?不知道,但是一定需要環境的幫助。好的因,也需要好的資糧,才會有好的果呈現。每一個人在這裡都是為了利益別人而發心在些服務,而他們的發心也不知不覺之中,給他們自身帶來的利益。然而,初發心是不變的。


真正營隊開始,認識了很多年輕的人,大部份的人都是在美國長大的,他們聽得懂中文,但是說得不是很好。他們難免有一些自身的習氣,抽菸、穿耳洞等等,在我的眼中就像一群無葯可救的孩子,但是念頭一轉,他們也是很了不起的,他們願意花時間來參加這個營隊,有些是從Toronto坐車過來的,需要12小時的車程,每一個人就算是被逼迫的或是自願的,參加營隊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佛祖的願望是解救每一個有情,我一下子就把那些年輕人歸類為「沒救的」人,真是一點都沒有菩提心。

所以後來把自己的心態改過來,試著跟每一個人展現我的的關心,無論他們去抽菸也好,上課睡覺也好,我偶爾也會生起:「你們這群不受教的孩子!」,但是這種念頭馬上被查覺,馬上轉換。在營隊之中,真正磨鍊的是我的心。

因為我是關懷組,所以我有幸能夠上到正行學員的課程。其中對於那些雞啊豬啊被大量繁殖來當做人類的食物覺得很不忍心。這是一種經濟的法則,為了吃,又要便宜的吃,就是會有人想出各種方法讓豬長更多的肉,用最少的空間養出一頭豬,以及減少豬的死亡率,所以公豬要被閹割避免一直繁殖,豬牙要被拔掉避免豬隻換咬降低細菌感染的機率,豬尾要被剪掉也是因為避免其他的豬咬傷尾巴,用最小的空間養豬讓豬無法轉身只要吃跟睡,增加瘦肉精讓豬成長期減少一半。(以上尋問過家中有養豬的國展,都是屬實的)

在我心中覺得不人道的方式,普遍存在於每一個養殖場裡面。然而,若不這樣子養,那要如何降低養殖的成本,成長便宜的豬肉呢?

或許自己是念工業工程,所做的事情是流程改善,若把豬當一件產品,這樣子的大規模養殖,當然要這樣子比較方便;但是把豬隻當作一個個生命來看待,牠們是有感覺的,牠們也是有情緒情感的,我無法看著這麼多豬隻在受苦卻裝作我不知道。我看著影片,然後無法忍住內心的悲傷就一直哭一直哭,我的內心覺得很難過,心中的聲音:「我很對不起你們」。

我的組員還回頭問我:「你還好嗎?」我很隨喜就算一副很痞的他內心下會主動關懷別人是一件好事。


每一天都會有一段時間,法師透過視訊來跟我們說話,換算成台灣的時間是凌晨三點,法師已經起床很有精神的在鏡頭前面跟我們說話,然後回答我們的問題。

三位法師是:緣路法師、性光法師以及如起法師。據說緣路法師之前有在紐約教室待過;而性光法師曾經是NYU的學生,跟這裡的阿姨們一 起上過廣論;而如起法師是哈佛的博士,未畢業就出家了。每一位法師學歷都很高。

然而,念完博士不是他們最大的心願,所以就出家了。

有學員問:「為什麼要出家?」法師反問:「那你為什麼要念法律?」每一個人是希望將來有更好的成果,所以去做這件事情,如同現在念書的人,是希望將來找到好一點的工作,有好一點的薪水。出家也是希望將來有更好的福報有更多的智慧去完成自己的願望。

有學員問:「為什麼我們要知道這些善與惡與因果,若不知道不是就不用在意這些了嗎?」法師回答:「若我們人不懂善與惡,隨心所欲,最後會是什麼結果?想殺人就殺人,想強暴人就去找女生強暴,父母不給你零用錢,你就拿起一把刀殺了父母,這樣子是對的嗎?每一個人對於其他人的情感柔軟度降低了,越來越冷漠,你傷害了別人,你不知道,同樣的,別人傷害了你,他也不知道。學習善惡因果不是為難自己阻止自己去做想做的事情,而是讓自己知道什麼是你該做跟不該做,需要跟不需要,我們有足夠的智慧去查覺自己的內心,而不是被欲望牽著走。」

有學員問:「若全世界的人都去當法師了,那誰來做其他行業的工作?」法師回答:「你的推論不正確。第一,想當法師不是每一個人想當就可以當的,就像念法律的人要當律師,也不是你想要當就可以當的;第二、為什麼當了法師之後,就不能做其他行業?你以為法師每天閒閒每事念經然後說幾句話就好了嗎?我們要學的東西很多,如何蓋房子,如何種菜、如何治病,如何教學,都是每一位法的工作。」

每一位法師的思路都很清晰以及能夠舉用現實生活上的例子來說明。雖然我還沒有念到十二因緣,但是從中我也學習到了很多東西。團體裡的法師雖然年紀都很輕,但是每一個人說起話來都有攝服力,說話不會有贅字,也不會有「然後...然後...」,條理清晰而且有邏輯。不知道我何時能夠修得像他們這樣子的腦袋。


最後要離開的時候,我來到紐約教室幫忙把桌子給復元,然後買了一瓶堅果醬還有苦茶粉。只是堅果醬在LGA的時候還是被海關拿出來丟掉了。嗚嗚~~~我短命的堅果醬。

這次來到紐約,也是收穫滿滿,認識了很多人,對我來說,能夠跟他們一起工作感覺很好。每次來到這裡,都會得自己很微不足道,層次很低啊~~~

啦哩啦雜的心得總算記完了,反正blog這種東西也不用寫得太好!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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