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四)

那天的天氣不錯,涼涼的,剛好也有一個小時的空檔,想要利用吃晚飯前的一個小時,開始練車。四月底比賽鐵人三項,但是基礎體力一直沒有打好基礎,明知道這次的參賽會比前兩次還要差,但是為了「好好參賽」這個感覺,我一直也希望自己是有餘力去享受比賽的過程。身為上班族、爸爸族,每天可以拿來練習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下班之後的河濱公園,不算是第一次嚐試了。

可能過程之中很專注於聽頻率,所以許多細節都忘記了。一直到六點半老婆打電話給我說她們要從學校回去了,而那個時候我也快完成了我當天的進度,所以草草結束了對話。再之後呢?我就忘記了。

只記得,我擦撞到了一個阿伯,不知道是誰報得警,警察找了我們寫了報案三聯單,原本想要讓我們自行就醫的,但是當時的我已經頭痛到無法站立,我打電話給老婆抱怨自己的頭很痛,只記得老婆一直叫我跟警察說請他幫忙派送救護車來。也忘了過了多久,救護車來了,我的單車就被我遺留在河濱公園,我把位置傳給老婆,請她來幫我載單車回去。我先去空總松山醫院就醫。

可能因為腦袋撞到了,所以專注力不如以前,也忘了自己是怎麼到空總

空總做了什麼事情我也忘記了,只記得老婆聽到我要送加護病房 (因為當時CT測出來是有顱內出血,這種出血可能需要開刀,所以說要在加護病房觀察我的狀況),瞬間知道空總並不是一個值得待的醫院 (可能急診超冷清令人無法相信),她透過了她的人脈,在台北馬偕找到了加護病房的床位,把我轉診過去到台北馬偕。

到台北馬偕做了什事情也是記憶片斷,把我全身脫光光,身為病人完全沒有羞恥的理由。一直到週五的凌晨兩點,我拿到了我的手機還有二哥的行動電源,才看到老婆回到家的消息。

3/18 (五)

週五一整天都在加護病房,在加護病房就是每一個小時都會有護理師來幫我量血壓、看看我的體溫,確認我的四肢控制的情況,所以在加護病房也沒有睡得比較好,但是當時腦袋的情況一片混沌,可能因為頭痛,所以不想吃、不想思考、不想用手機,腦袋就只是放空。就這樣子待了一整天。

一直到下午我才打電話給老婆跟她說我現在比較精神可以使用手機了

右眼有一圈黑青,但是我沒有感覺自己的右眼有撞到,老婆說我是左側撞到,但是瘀血從右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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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六)

一直到週六都沒有大便,可能因為動得少,而且也吃得少。尿尿一定得用尿壺,再請護理師幫忙倒。因為這幾天頭還很痛,所以許多人情事故都沒有顧及。我也有請問護理師,若要大便是不是可以離開床到廁所去大便。護理師說不行喔!加護病房的病人是無法離開床的。下午我有想要試著大便,人躺在金屬便盆上覺得超難大便,用力許久仍舊沒有動靜,所以只好請護理師來清理。護理師說因為我都沒有大出來,她想要試著塞軟便劑去試試看。我說好。

塞軟便劑之後,就會有一直都有想要大便的感覺,又在試試看,還是只能大出一點點。護理師說要不要穿著紙尿褲,這樣子就不用一直待在金屬便盆上了。我說好。 所以當天下午我就穿著紙尿褲睡覺,一直睡到下午四五點,再麻煩護理師幫我擦屁股 (再一次感受到身為病人是沒有什麼羞恥心可言的)。

在加護病房,週二、週四、週六都可以洗澡。下午班的護理師除了幫我換尿布、擦屁股,還要服侍我洗澡。所謂的洗澡,也不過就是在我的加護病床上,給我一臉盆的水,讓我拿著毛巾擦擦我的頭、臉、身體,若真的需要的話,也可以用水淋在我的身上,因為病床本身是防水的。我有試著淋看看,但是發現搞得全身都是溼答答超級冷,所以還是決定用擦的。

一直到週六才開始有餐安排給我。但是醫院的餐實在難吃,我看到都沒食欲了,所以也大概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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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日)

漸漸對於時間的概念已經掌握回來了,不像是第一天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在過什麼時間。努力回想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只能落得完全沒有回憶的這個狀況。

因為這幾天剛起床腦袋還很昏,所以又吐了。也因為已經過了很多天,又吐,所以主治醫師為了確認我的狀況,再讓我照了第二次的CT。

3/21 (一)

可能對於能夠離開加護病房感到期待,原本預期中午就會移床,但是一直到下午兩點,老婆說她需要收到加護病房的通知才能夠到馬偕來。所以一直到下午五點才離開。老婆在加護病房外等我,很懂人情事故的她,準備好了一盒老婆餅給加護病房的護理師們。

值得一提的是加護病房超級冷,蓋了兩層被子還覺得不夠,都得靠著烤燈才讓我覺得可以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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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於能夠離開加護病房十分興奮,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腦袋仍沒有很好,而且已經好幾天沒有下床了,所有的動作都得放慢放緩。內心有種很急的感覺,但是也知道急不來。腦袋裡的出血要被完全吸收才能夠恢復正常、頭骨的裂痕也需要時間才能夠癒合。所以這幾天就乖乖地當一個病人。

對於能夠用蓮蓬頭洗澡這件事情變得十分感恩。

這次意外發生,最多的感觸是:其實我若不曾真正虛弱過,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虛弱應該是什麼樣子。而現在的我,就是一個虛弱樣。

老婆幫我買了晚餐燉湯回來,還有我喜歡的柳橙汁。

3/22 (二)

因為老婆好友的先生也在馬偕當中醫,所以我們有安排中醫會診。早上去五樓做物理治療,可能因為被叫起來的緣故,所以做物理治療的時候表現得很差。中午時,中醫部來幫我針了十針,這十針據說會幫助我腦袋裡的血塊吸收,同時剛剛好吃完午餐吃完葯的時間,所以被針時躺得十分舒適。印象中睡了一場好覺。

隔壁床今天離開,但是因為我們已經有床位,我們並沒有繼續排靠窗的位子,所以隔壁床的位子已經有人預計要入住了。

3/23 (三)

待在醫院,其實大部份的時間都睡不好。可能是床的軟硬不習慣,也有可能是頭痛的關係。總是凌晨該睡的時間點,常常頭痛到無法接受,得另外打止痛葯才能讓我自己躺在床上不會一直翻來翻去。我個人其實還滿期待可以離開醫院的。

通常在醫院沒有做復健的日子就相對無聊,但是自己也是體認到身為病人的好處,就是可以一直睡。

3/24 (四)

週四的復健我似乎做得不錯,但是今天發現了自己平衡感的問題。

上午還有去做腦波檢查,一部份是根據被撞的阿伯說,我當時是沒有剎車的,老婆擔心我會不會在撞到之前腦袋就已經有問題。所以多做了一個檢測看看我的腦波是否有誤?

中午的中醫會診一直到下午一點多才來,這次是陳兆瑋來幫我施針。這次的施針不若週二這麼舒心地睡著,但是自己仍是覺得中醫會診是一項很不錯的福利,後來結帳時才知道中醫會診來施一次針大概才50元台幣,不知道是中醫太不值錢,或是真的是一個很棒的福利。

下午莎莎跟她的好友一起吃午餐,她在我午睡時出門,等到我下午四點醒來時,還瞬間想不起來莎莎跑到那裡去。一直到下午六點她才回來。她因為出門吃飯,又去買佳德老婆餅,就又順便回家洗頭去了。

也因為這次下午她不在,才發現住院好像的確需要有人陪伴。這不關乎陪伴的人需不需要,而是心理上的陪伴十分重要。

已經說好週六要出院,但是週四就充滿期待了。或許主要是因為在醫院沒有辦法睡得很好。

3/25 (五)

抱持著最後一個整天在醫院,所以心情很好。今天沒有復健、沒有中醫治療,就是安安靜靜的過了一天。

3/26 (六)

正式出院的日子,早上臨時通知說要去復健,復健一次要800元,還好是健保給付。上午十點半被護理站交付了結帳單,老婆排了很久的隊去結帳,我已經換好了衣服,一邊收東西一邊等她回來。

雖然已經撞到了一週,但是頭痛的程度還是很難量化。我以為自己是很能夠忍受痛的人,但是在這個頭痛面前,自己反而變得不堪一擊。半夜常常還需要護理師來幫我打止痛葯才有辦法讓我平靜地睡著。日常生活其實沒有太大的困擾,最大的困擾是待在床上很久,所以進出廁所都還有一點暈。動作也不能太大,有的時候累積的疲勞會讓自己的頭痛變成一口氣爆發出來。

因為體力差的緣故,所以也無法扛重物,光是從樓下走到樓下搭乘計程車就讓我氣瑞噓噓。回到家之後,爬上三樓的樓梯簡直要我的命,一回到家就整個躺在沙發上一動也無法動。

內心知道這只是短時間的體力差,但是也不知要怎麼開始重新鍛鍊好。只希望腦壓能夠不要再怎麼大,可以漸漸地回復日常的生活。

簡要敘述了這一週待在馬偕醫院的生活。這次受傷有點檢討自己的行為多麼不正確:

1、河濱公園騎車仍是需要戴安全帽

2、若要練車就不要給自己太大的時間壓力,不然很容易罔故安全

3、或許可以考慮買一個訓練台來取代在河濱公園騎車。雖然我個人比較喜歡在外面移動的感覺,但是訓練台似乎可以完全避免與他人擦撞的風險。

4、並不是自己很強,而是我並沒接受過真正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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